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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古一佛『城市甘谷在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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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像山以大佛名山。北宋乐史《太平寰宇记》载:“石崖上有大像一躯,长八丈,自山顶至山下一千二百三十尺,有阁道可登。”

  佛给大像山一个名起名传的平台,山给佛一个名久名远的载体。这种相依相辅,相互提携的关系,使这座佛教名山除了具有拔地而起,凌空欲飞的外观形象外,更给大像山一种远远超越宗教意义、哲学意义和美学意义的涅槃。这一切,无不极为恰切体现在大佛身上。这样说吧,在这尊高23.3米,宽10.02米的大佛身上,几乎包容了大像山的整个美学特征和审美情趣,因之,以大佛名山便不仅仅是一种平面的、外观上的象征,而是一种涵养,一种贯微洞密,一种和时光一起飞越天堑的永恒。

  说到永恒,人们极容易和有法无法,法灭法明的宗教向往联在一起。大像山大佛超越了一千多年时空的阻隔,一千多年来,无论沧海桑田,云舒云卷,甚至战争、兵燹、劫掠,都保持着那种座镇南天的轩昂气度,那种悲度浊劫的静穆慈祥。不管从窟内、山下、更远处的国道上,两百米的落差间,佛容一旧静穆慈祥,丝毫没有因之而产生视觉失真和比例失调。大像山大佛被专家誉为“国之瑰宝”,“世所罕见”,并不仅仅是感性的溢美,而是理性的结论,因为,大像山大佛除表现了佛自身的震憾人心外,更显示了人的鬼斧神工和独具匠心。不需一一评说,只就面部外观略一点评。

  眼。慈悲满溢善目,安祥构成穿越时空的界限。站在窟内仰望大佛,除了气度外,最让人震撼和敬慕的莫过于这双眼睛。这种不论从哪一个角度看都美轮美奂,慈祥无比的眼睛却并不完全是写实的。顺着脚手架到大佛头看这双眼睛时,就会发现,两片黑釉大缸镶嵌出来的眼睛,要多神奇有多神奇,要多生动有多生动。更让人惊讶的是那“眼珠”竟突出在眼睑之外,让人望而生畏。就是说,远在一千多年前,大佛的雕造者们,就已经非常精确地计算并运用了视觉误差原理,使大佛才有这种视觉上的真实和谐。如果按人的原样,眼珠放在眼睑里而不是突出在外面的话,那么,从脚下,从山下,我们就绝不会看到这双慈祥的眼睛,高高的颧骨会将眼睛严严实实地遮住了。

  鼻。那是一个极有东方汉人宽厚,又有西域人笔挺耸直的鼻子。两个鼻孔微微翕张着,屏耳静听,似乎可以清晰地听到那从容而均匀的鼻息。这个极富美学特征的鼻子就像眼睛一样,同样是非写实的。如果也从头部附近看,就会发现,那鼻孔竟不是朝下的,而是大角度朝前的。这种对视觉误差的灵活处理,使人为的错误达到了一种生活与艺术相融的真实。设若鼻子鼻孔依人样而雕,那么,脚下和山下看大佛,将怎么也看不到鼻孔,嘴唇绝对会将鼻孔遮挡得严严实实。

 

 

  耳。丰颐、圆润、挺阔,这是一双极富美学特征的耳朵。这双耳朵,灌满了一千多年沧桑的雷鸣哮叫,倾听了一千多年由衷的赞美和希望的祈祷。这对现在看起来非常到位的耳朵,其实不仅不到位,而且大大的错位了,长到了于额平齐的颞部,这又是一种匠心的化险为夷,因为如果将耳朵仿造在人的部位,那么现在我们从脚下、山下看到的耳朵,就绝对会“掉”在腮部。

  眉。高耸的眉骨,高翘的眉峰,苍黑如黛的眉毛,放在这双静穆慈祥的眼睛上,简直有一种绝凡脱俗之美。古代艺术家在这两道山峦般涌动的眉峰上,同样表现出巧夺天工的匠心。为了长久保持和清晰醒目,艺术家们先将眉骨夸张隆起,再在隆起的眉骨上刻出两道深深的凹槽,然后添充色彩,达到逼真的美学情趣和审美效果。

  须。尽管最早的佛像不是没有胡须,但到现在,有须的佛像实在少见,而像大像山大佛这样长着两道微微上翘的蝌蚪状短须的大佛像却是举世罕见。这是一种怎样的动因我们已经无法知晓,但这种人亦佛,佛亦人,人佛相唤,庄生晓梦迷蝴蝶的境界,实在让人如梦如幻。正是这两道微微上翘的蝌蚪状短须,使高高在上的大佛多了几分人性的光辉,多了几分亲和力和吸引力。哲学是枯燥的,许多命题简直是饶舌的。宗教和哲学相比,我觉着倒是宗教,特别是佛教显得更感性和更富有人情味点。那种彼岸的希望和彼岸的色彩,即使是海市蜃楼,纸上画饼,也会撩起人几许希望,甚至是绝望中的希望。

  十多年前陪诗人人邻等到大像山,人邻说:佛之所以造在高处,是为了拉开和人的距离,为了让人仰望。前几年陪诗人雪潇到大像山,他也谈了类似的看法,佛总是在俯视人生。到大像山,站在这尊直逼云空的大佛脚下,伴随一阵阵轻轻掠过的山风,那一瞬间,许多人都有一种超脱和永恒的感觉。佛是啥,是清风?是花香?是天边那一抹洁白的云絮,还是人们心中关于彼岸的情结。我常想,甘谷没有大像山,大像山没有大佛会是什么样呢?会不会像朱镕基总理描绘回归后的香港,人们早晨起来,天空中除了多一面迎风飘动的五星红旗和特别行政区区旗外,一切旧常,跑马的依然跑马,炒股的照样炒股?但有一点很清楚,这就是我们的生活和视野中至少会缺少点什么,至少对于我是这样。

莲花有意,禅意无形。

 

 

   

                                           

  不到大像山,不算到甘谷;不见大佛,等于没到大像山。看过天水麦积山不来甘谷看大佛,也是一种缺憾。

  释迦牟尼创立佛教,如花香四溢,东渐华夏,成文明一脉,开窟造像,大大丰富了中国的雕塑艺术和宗教文化。大像山石窟虽没有确切的始凿年代记载,依据现存洞窟形制和石窟专家的研究,大像山石窟的始凿年代应在北魏时期。大佛窟和大佛的开凿年代。同样没有确切的原始材料,但旁证和引证材料却不胜枚举。在所有泛黄的史料中,不能不提到那篇华彩斐然的《秦州天水郡麦积崖佛龛铭》。北周保定五年(公元565年),大都督李允信在麦积山“为亡父造七佛龛”,其规模宏大,堪称麦积山石窟之首。龛成,著名文学家庾信专为其撰铭,铭曰:

  麦积崖者,乃陇坻之名山,河西之灵岳。高峰灵云,深谷无量。方之鹫鸟,迹遁三禅。譬彼鹤鸣,虚飞六甲。鸟道乍穷,羊肠或断。云如鹏翼,忽已垂天;树若桂华,翻能拂日。是以飞锡遥来,乘杯远至。疏山凿洞,郁为净土。拜灯王于石室,乃假驭风;礼花首于山龛,方资控鹤。大都督李允信者,籍以宿植,深悟法门。乃于壁之南崖,梯云凿道,奉为王父造七佛龛。似刻浮檀,如攻水玉。从容满月,照曜青莲。影现须弥,香闻忉利。如斯尘野,还开设法之堂;犹彼香山,更对安居之佛。昔者如来追福,有报恩之经;菩萨去家,有思亲之供。敢缘斯义,乃作铭曰:

  镇地郁盘,基乾峻极。石关十上,铜梁九息。百仞崖横,千寻松直。阴兔假道,阳乌飞翼。载辇疏山,穿龛架岭。纠纷星汉,回旋光景。壁累经文,龛重佛影。雕轮月殿,刻镜花堂。  镌石壁,暗凿山梁。雷乘法鼓,树积天香。嗽泉珉谷,吹尘石床。集灵真馆,藏仙册府。芝洞秋房,檀林香乳。水谷银砂,山楼石柱。异岭共云,同峰别雨。冀城余俗,河西旧风。水声幽咽,山势崆峒。法云常在,慧目无空。方域芥尽,不变天宫。

  抄录全文,其意在通过此文,推想昔日之景,可知大像山当年之盛。今甘谷,即北朝时的冀城,地处佛法东渐之通衢,左牵水帘洞,又带麦积山,在这样一条佛法畅扬的渭川大道上,拔地而起,风光旖旎的大像山具有得天独厚的开窟造像条件。而就今之遗存看,洞窟的形制完全体现和代表了这一时期的开凿风格,此其一。《铭》中“冀城余俗,河西旧风”句,当是目前所能看到的有关甘谷佛教发展的最早文字资料。“河西”指整个黄河以西,包括整个渭河流域及“陇坻”的麦积山广大地区,说明了这一区域佛教之昌盛,体现了冀城和秦州麦积山佛像的密切关系。寻绎文义,甘谷当时石窟建造,堪与麦积崖佛龛相辉比者,在冀城则非大像山石窟莫属。而麦积山所凿,更为“冀城余俗”,大像山大佛之于麦积山,足以桃李不言,下自成蹊。

  历史就像一朵怒放的、艳丽无比的鲜花,曾折服和倾倒无数的古人,但对今人来说,能够侥幸保存下来引起追思和怀念的,恐怕只能是夹在典籍中的一半片干缩的花瓣了。好在还有这一半片花瓣,一鳞半爪的缥缈踪影,因为,岁月的烟云遮掩和尘封了太多本真的历史。很难说对历史的研究是越来越清楚还是越来越糊涂。当事人和当时人是“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这样的结果,只能是“折戟沉沙铁未销,自将磨洗认前朝了”。历史,对历史的研究到最后就只剩这一模棱两可的“认”了。

  作为千古一佛,在没有多少文字资料的情况下,我们也就只能“认”了。庾信的《秦州天水郡麦积崖佛龛铭》为我们认识大像山和大佛窟点亮了香火之光,而大像山的禅窟、禅窟群和大像山附近发现的石刻小佛像等可以说又点亮了一烛之光。近年来,一些专家通过对佛像的外貌形态考察,认为泥妆塑像为盛唐之作。大佛除保留了部分古印度雕塑风格外,其余表现为北周至盛唐时期特征最为明显,颈较粗,鼻宽短,眉梢低垂,脸部浑圆,神情温和韶秀,头大面方,肩宽较平,身躯厚重,脸部雍和,肌肉丰满,唇润颐丰,眼睛明澈而略显凸起。南北朝至唐宋,至明清,对大佛,代有装修彩绘,但其基本风格依旧,对大佛,趋于统一的观点是凿于北魏而泥妆于盛唐说。这种观点既说明了源起,又说明了风格,足以服人。

  麦积山保存了从南北朝到明清各个历史时期的造像7000余尊,惟独于唐代造像是一大缺憾。武则天执政前后,以洛阳为中心修造大佛的活动在全国各地兴起,20米以上的石胎泥塑大佛有10尊之多,这一方面显示了唐朝前期经济的强大和繁荣昌盛,另一方面表现了武则天本人尊佛贬道的思想和个人的意愿。作为麦积山石窟姐妹窟的大像山石窟,这尊高23.3米的高大佛像,恰到好处,不失时机地添补了这个空白,而且也使之成为渭河流域惟一的一尊唐代大佛。这种惟一,不仅成就了麦积山,同样也成就了大像山。

  如果说大像山是人的话,大佛则是人美丽的眼睛;如果说大像山是花的话,大佛则是馨香的花蕊。大佛永恒,文化在历史的长河中波涛汹涌。

 

 

 

   

                                           

  “群峭碧摩天,巍峨大像悬。”(清·马从龙《旧八景集唐》)

  “乾坤造化岂容推,十丈金身孰劈开?”(清·骆继宾《大像山》)

  “何年石破忽惊天,撒手空空万仞前?”(清·曹思义《悬崖大像》

  这是一个从古至今似夸张而写实的提问。不论是站在山上仰望大佛直逼云空的傲岸,还是站下大佛脚下感受那种天低云近,山风推人,悬崖无底的恐惧,人们都会不约而同地产生同一个问题,这样高的大佛像是如何在这壁如斧削,没有任何回旋余地的千仞悬崖上造出来的?

  中国的许多石窟寺,似乎都存在这样的问题,有些随山体攀升,曲折就势,由低到高,似乎简单一点,也只是相对简单一点。而更多的山,远的不说,就像麦积山,都少不了这样一种方式,即先伐木搭架,积木成山,由高到低,逐次而下,最后架去窟像现。于是就有了“砍尽南山柴,造出麦积崖。”“先有南山柴,后有麦积崖”的说法,也就是伐木成山,积木为架。窟凿了,像造了,同时也就出现了“蜀山兀,阿房出”的生态灾难。大像山在渭河冲积平原带上突兀而起,壁如斧削,与天比高,在这样的千仞悬崖上建成如此大像,是否也是积木成山,搭架而建呢?

  大像山大佛不仅体现在佛像本身的魏峨壮观、美轮美奂 ,还体现在建造者在动议时的慧眼和匠心独运。

  大佛窟西侧有一洞曰双明古洞。因其二轩窗团团如明月而得名。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这个由十人之口组成的“古”字。一千多年之后的今天,我们可以从石窟寺大门过大佛窟而至玉皇阁、三圣殿。在大佛窟开凿前,大佛窟过厅以东全为悬崖峭壁,聪明的古人在开凿大佛窟之前,先整理利用自然窟双明洞,再沿双明洞东侧阁道至开凿大像窟的位置,由上而下,日积月累,直至窟成佛像现,再向两边凿建禅窟群。

  现在,不论怎样的笔墨已经无法书写古代那位无名巨匠的丰功伟绩。可以这样说,这种天才的思想和创意简直就是勾通人和佛,人世和佛界之间的一个天梯,举重若轻的神来之思,足以惊天动地。那是一个月明星稀,万籁俱寂的夜晚,或是一个朝阳倾霞的清晨,随着一阵阵沁人心脾的花香,一个人,一个神的使者突然灵机一动,产生了那个足以惊世骇俗的想法,在这灵感火花的一闪面前,冥冥中的神也顿时颓颜如土,因为他领教了这种天才的,高高耸立于神思之上的人的智慧。所有的山重水复在此刻全为柳暗花明的新景替代。这就使我理解了这个世界上为何有大像山,大像山为何有大佛。如果说大佛是一座山的话,托起他的却是人的手掌;如果说大佛在俯瞰一川烟云的话,那么,另一种永生的境界却在仰望着人。这些年也走过一些地方,在啧啧赞美佛法无边和天空广大外,一个最真实、最直接、最功利的思想首先是把那些造像看成是文物,然后用鉴赏的眼光去审视和品赏。这时,我们更感叹的是人的智慧的巧夺天工,是人的伟大和创造的神奇。

  费尔巴哈说:“神是人的异化。”是的,人创造了神,反过来受神的支配和统治,这是人的异化。但首先是人创造了神,就凭人创造了神,神是人创造的这一点,人的目光永远比神看得的深远。大像山大佛提高了甘谷的知名度,这个知名度最真实的意义是直接反映和体现了古代甘谷人民的智慧。甘谷是华夏第一县,作为华夏第一县,自然会有其迥异和独到之处,这是一种文化心态,更是一种独特的文化性格。能让一个地方立起来的是经济,而让一个地方永恒下去的却只有文化。文化是啥?是水,是空气,是地球和人类永远不敢绝交的朋友和伴侣。

  那天,我站在大佛脚下,眼前是绿野平畴,渭水如带,新城泛银,渭河对岸的家乡掩映在一片绿树之中,我知道,身后的大佛一千多年来就这样看着我的家乡,我的先人,和踏着先人的足迹蹒跚走来的我 。一千多年,岁月抹去了多少伤心的泪水和狂欢的兴奋,惟有大佛永远以这样一种姿势,这样一种手印坐着、站着、耸立着,让时空静谧如紫丁香幽微的花香,让千古文化成为信使,一代代地传下去。

  永恒是一种崇高的境界,除了思想,除了文化,“天地者,万物之逆旅;光阴者,百代之过客。”作为蜉游者的我们,永恒,又意味着什么?

 

 

      

                                        

  雄峙千秋的大佛是无语的。

  仰望大佛,我常想,那双慈善的眼睛为何总是显得那么深邃;那双眼睛除湖水般倒映过宽厚、善良和虔诚外,是否还有破坏、劫掠和罪恶的影子。

  这一段时间,不论走在到什么地方,只要有空,我总是手不释卷于《大像山志》,那种崇敬与快乐,那种痛定思痛,其痛何堪的后怕,简直让人不敢往前多走一步。

  《大像山年表》载:

  “清穆宗同治二年(1863年癸亥)回民反清,夏历四月,焚大像山梵宇祠庙,毁塑像,住持河州人孟喇嘛被杀。”

  “1966年丙午,秋,中学生带队赴大像山捣毁全山佛像,大佛议爆破,未果。”

  从南北朝开窟造像,历代累朝,千余年间,大像山除大佛外,还应留下人类许多智慧的手迹,造像、壁画、匾牌,以及与之相关的其他各类文物珍宝。但实际上,今天,除幸免于难的大佛外,我们已经很难看到清同治二年以前的东西了。《大像山年表》载:“清穆宗同治九年(1870年庚午),伏羌令强任‘募资兴修(大像山),一复承平之旧。“嗣后相继殿成像竣,所劫之像,渐为新造遮掩。此时造像何等风韵,我们如今同样难得一睹。1966年秋,一伙打着“破四旧”、“扫除牛鬼蛇神”的“红卫兵”,在红色油彩的掩盖下,将一双双愚味、破坏和罪恶的黑手伸向了那些无言而无辜的偶像,那些凝聚着人类文明智慧的杰作。小的被推倒、踩踏,大的,一条粗绳系在脖子上,几个年青愚昧的手一使劲,百年塑像无辜倒地,连一两声微颸般的叹息都没有。我无法想象那些端坐神龛,受人香火的佛、菩萨、观音和神们,在被推下圣坛,肢解、砸碎后的悲凉,无法想象铁锨、镢头等利器划过壁画时的残忍,更无法想象站在圣坛上高呼口号热烈庆祝的疯狂情景,百年心血就这样被淹没在“革命洪流”之中。我无意于谴责那些革命的暴徒面对革命时宗教般的狂热,在那样一股冲击和荡涤的洪流中,保持一种平和的心态应该是较难的。一时的身不由己和心血来潮很可能让他们背上一生也抛不开的良心的十字架,让岁月钝锯般撕扯着他们的心,这是一场不完全由个人行为造成的个人悲剧。大慈大悲的佛祖,宽恕他们的年青和冲动吧。

  我一次又一次感受着文化的脆弱,特别是以文化形态定形的文物。没有文化水平的普遍提高,没有文化意识的深入人心,没有一个健康稳定的法制环境,文化只能在如履薄冰中战战兢兢。在文昌阁,我看到了同治兵燹中被烧掉半个身子,又用半个身子顽强挺立的古柏。新的成长已经覆盖了一部分烧焦的疤痕,而更大一部分将永远令人心悸地袒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它无言,却是见证者,用自己裸露的身体展示的见证者。这样的见证者还摆在药王洞,那是一截被烧焦的、从灰烬中捡出来的檩头,它也是无言的。如果说文昌阁生长着的古柏是一种灾难的提示的话,我非常感谢和敬佩将檩头摆在药王洞供人“观赏”的忧患者的苦心和匠心,那是一种灾难的警示。

  最最可怕的要算这条了:“大佛议爆破,未果。”大佛,走过千百年沧桑的大佛也有几乎走到生命尽头的时候。我不知道这“未果”的真正原因是什么,是无力,无法,还是佛法的无边。不过,从大佛颈下那三个让人难以容忍的枪眼上,我完全领略了暴徒们当时的气急败坏和恼羞成怒,我可以原谅一切,却无法原谅“枪手”的残暴。真不知道有没有阿鼻地狱,如果有,但愿这三个枪眼成为“枪手”和企图爆破大佛的暴徒们走向阿鼻地狱的通道。

  举世闻名的阿富汗国巴米扬大佛像毁在了暴徒的手下,这是世界文化的灾难。比起巴米扬大佛,大像山大佛似乎还算幸运点。后怕,后怕之余我常想,如果大佛真在1966年那个狂热的秋季被爆破,真的被爆破,今天的大像山会是什么样子,我们还有勇气骄傲和自豪?还敢登上大像山一遍遍舐舔渗血的伤口吗?

  一个国家的命运最终取决于文化的命运。当一个民族视自己的文化传统为敝屣的时候,当一个国家的文化之树被连根拔起的时候,也就是这个国家,这个民族被连根拔起的时候。

  雄峙千年的大佛是一尊文化的守护神吗?当佛法僧需要韦驮来守护的时候,当佛和魔还同时存在的时候,谁来做文化的护法神,谁又能做文化的护法神呢?

  是我们吗?除了我们,还有谁呢?(牛勃,中国作家协会会员,甘肃省戏剧家协会会员,天水市作家协会副主席。)

 

(新闻来源:县文广局 作者:牛勃   责任编辑 安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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